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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章、襲擊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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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,才剛甦醒的陽光在山臂的懷抱中瞇著靛青色的眼,靛青色眼眸透過薄霧散發出微亮光束,穿過窗戶貼伏在寢室地板上。羅良一如以往,在靛青色光亮的照耀中醒來,梳洗過後換上運動衫與短褲,套上一件海軍藍的運動外套、肩膀上披著毛巾,穿上布鞋,隨即出門進行每日例行的晨訓。 首先是晨跑:範圍從宿舍開始,沿著森林邊緣的校舍道路到操場,繞操場五圈後再沿著泳池、體育館到千禾湖,最後在千禾湖的樹林旁進行揮拳等武術訓練。 夜晚的居民們應該正在休息吧?清晨的校園十分安靜,只有清脆的鳥鳴聲環繞在身旁。羅良在空無一人的校園中,配合呼吸的頻率、踩著輕盈的步伐慢跑著,黑色長髮也隨在身後樂得搖曳擺盪。微光灑落,空氣中的薄霧輕柔包覆每吋肌膚,對於喜歡沐浴在陽光下的羅良來說,這樣柔和的陽光再適合不過了。羅良仰起頭,呼吸著空氣中微涼、被露水滋潤的草葉甘甜氣息,感受著心臟微弱的脈動、體內漸漸溫熱的血液,唯有此刻,羅良慶幸自己擁有半血族的唯一特權。 繞完五圈操場到了千禾湖旁,羅良停下來調整呼吸,稍做休息,趁身體的熱度還未散去,隨即開始進行武術訓練。 -- 訓練告一段落,羅良做了個深呼吸結束今天的晨訓。轉身走近千禾湖畔,一陣輕風拂過湖面,湖水波光粼粼,水面上映著羅良晃晃悠悠的倒影。幾片黃色、褐色的葉子似乎被湖面柔和的波動所吸引,不經意從枝頭跌進了水面,向外擴展出無數的圓。 「今天也一樣平靜呢!」羅良舉高手伸展臂膀,「太陽也差不多要昇起了,回宿舍去吧……」正要轉身離開湖畔, 「啪嚓──」樹叢中傳來枝葉斷裂的聲響,羅良立即回頭查看,一陣風簌地從羅良臉旁疾速劃過── 「唔……!什麼?!」被風劃過的右臉微微發熱著,這才意識到右眼下的臉頰被劃出了一道傷痕,距離右眼只有幾釐米的距離。還沒定睛看清前方,風又劃過了右手臂、左腿──鮮紅色水珠隨著疾馳而過的風飛濺在草地上。風一般的細小物體在劃過羅良後像洩了氣般飄落在一旁,羅良用眼角餘光瞄了一眼地上的細小物體──那是一片普通的翠綠色葉子──與千禾湖周邊樹林的葉子是一樣的。 「是誰在那裡!?」才剛將視線移回,無以計數的葉片如飛刃般,從樹叢間直衝向羅良──羅良往一旁邁開步伐奔馳,連續幾個空翻閃避了部分葉子,但仍有部分劃過了身體,留下一道道鮮紅色傷痕。落地後,羅良張開腳步、壓低重心,煞住因衝力而向後滑行的身子,地上瞬時揚起了一陣塵土,視線逐漸被飛散的塵土蒙上一層雲霧。 身體穩住後,羅良重新擺好架勢,繃緊神經,留意著周圍的動靜── 塵土形成的雲霧仍未散去,雲霧的另一頭晃過了一道黑影,羅良想看清它的動向;但很快便失去了它的蹤跡。羅良屏息,眼觀四周,豎起耳聆聽──一道銀光穿過飛揚的塵土朝左側襲來──羅良一個側身閃過散發著冷冽銀光的利刃,迅速伸出手試圖擒下雲霧之後的襲擊者;但對方先一步抽離了身子,黑影快速繞到羅良身後,羅良扭身向後使出迴旋踢擊,又撲了個空,「這傢伙的速度好快!」羅良睜大眼在心中驚呼著!緊接著銀光於眼前橫劃而過,羅良向後一躍閃避了刀刃,黑影立即沒入雲霧中,再次消失了蹤影,「那傢伙的攻擊速度我還算應付得來,就差抓準時機逮到他了,但在沙塵中實在很難判斷對方的位置……」羅良思考著,雙眼不斷掃視周圍的動靜。 太陽逐漸昇起,光線透過漫天塵土形成耀眼的金黃,沙粒反射陽光,在空氣中化為閃爍、隨風流動的金色星河。 「在太陽完全昇起前必須盡快做個了斷,否則,在我被那傢伙除掉前,就先被陽光曝曬而死了。」羅良心中產生些許的急切,剎那間,眼前的金色飛沙朝右一震,羅良注視著原本平穩流動的星河瞬時像失去運行軌道般,雜亂無章相互撞擊──緊接著,左方迎來一道冷光──羅良回神反應過來,以手阻擋利刃後立刻向後幾個跨步,與對方取出距離。羅良的手背被利刃劃出一道傷痕,幸好傷口似乎不深,也沒有灼熱感,對方使用的應該不是銀製刃器,「哼──真是感謝那傢伙的體貼了。」羅良看著手背上的傷輕笑一聲,舔了舔手背上滲出的血液,「沙塵嗎……或許能孤注一擲看看──」羅良若有所思瞪視著前方,像是等待著什麼。下一秒,襲擊者持著利刃朝後背襲擊而來,金黃閃耀的飛沙往前方一震,就在利刃即將刺入羅良的身體時──羅良迅速彎下身,使對方撲了空向前一傾──羅良以飛舞沙塵的流向預測出對方移動的位置── 「就是現在──!!」羅良趁隙抓住襲擊者持刀的手,另一手擰住對方的衣領,右腿向後掃起對方的腳,以腰部為支撐點,將躲藏於雲霧中的襲擊者拎起,越過身投擲在地──「磅──!!」空氣中響起一聲急促巨響。襲擊者面部朝下趴伏著,羅良單膝跪地,另一腳跨過對方腰部,對方持刀的手已鬆開刃器,被羅良緊緊擰向後背,無法動彈。飛舞的沙塵漸漸散去…… 「好了,想跟我談談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嗎?這位…………?」話說到一半,羅良感到不太對勁──剛剛還反應迅速,持利刃攻擊著自己的襲擊者,現在卻一點反抗的氣力也沒有,甚至感覺不到他呼吸的起伏。羅良將對方朝下的臉轉向側面──那是一個面部肌肉早已僵硬、眼窩凹陷、毫無血色的男人的臉──羅良震驚地鬆開壓制對方的手,彈飛似的跳起身,「這是……屍體!?」羅良不敢置信地呆站在原地,過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,仔細查看對方癱軟無力的身體,發現男人的脖子上有兩個深深的齒痕,上頭留有已乾固變黑的血液──才發現那是被血族吸食過血液的人類遺骸──那麼,是誰襲擊了這個人類,還控制了他的遺骸來攻擊自己?這是個純粹的惡作劇;抑或是針對自己而來的某種警告?羅良腦中一片混亂,只覺得這不會是這所學園中的血族會做的事,至少她所認識的血族都不會這麼做。正當羅良專注思考著這些無解的問題時──一隻手無聲無息從背後絟住羅良的頸部,使她難以動彈,另一手矇住羅良的雙眼,眼前瞬時一片黑暗。 「是……誰……?!」羅良雙手用力拉扯著頸上的手臂,情況來得太突然,羅良陷入驚慌的情緒,完全無法思考眼前的狀況──不一會兒,羅良感到被矇住的雙眼逐漸的發燙,接著,似乎有什麼另人不快的東西在腦海裏翻騰著── 「住手──!!」羅良幾近哭喊的叫出聲來,但對方仍不罷手──下一秒,羅良的意識已遠去…… -- 羅良在千禾湖旁的樹蔭下醒來,覺得腦袋一陣暈眩,記憶曖昧不清。她將背靠在樹幹上,眯著眼怒力回想剛才所發生的事──「啊!屍體──!」羅良想起那具男人的遺骸,立刻使力站起身來跑向遺骸所在的位置,但遺骸已消失無蹤,只有一串紫紅色的花莖,靜靜地躺在原本遺骸所在的地方…… |
2015/10/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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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篇 | 短文